2009-05-30

剝洋蔥 by 格拉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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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當時挨餓的人在科隆高街的小店前排長隊一樣,現在問題也是一長串:當時叫我名字、做黑市買賣、沒什麼目標的人,在那段讓我四處放蕩的日子裡想過延續中斷了的學習,拿下高中文憑了嗎?

我找過學徒崗位嗎?如果找過,學什麼手藝?

我想念父母和妹妹,因而三天兩頭在政府機關貼出的名單上尋找他們嗎?

我只是因自己,還是因世道而遭罪?要特別忍受那個或大寫或小寫叫做「德國集體罪責」的痛苦嗎?

有沒有這樣的可能:我的苦難只是以失去雙親與家園這一揮之不去的狀態作為化裝?

還有哪些損失值得抱怨?

洋蔥的答覆是空白:我既沒看到自己想成為科隆的高中生,也沒有學徒崗位對我有誘惑力。我也沒在東部難民及住房被炸毀者登記處提交尋人申請。母親雖然還能想像出是原來那個樣子,但我並不是十分想念她。沒有鄉愁讓我寫出詩行。沒有負罪感觸動我的心靈。

無目的地在廢墟與瓦礫堆之間閒逛的人看來只關心他自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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