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職

1
離職總該有點甚麼吧？可是沒有。幾年青春，少許貨幣和知識，成打的午夜與雞精，病情各異的人群，瘋狂與太瘋狂的行事曆，就這樣過去。L在各處室之間來回奔走，一棟大樓裡跑上跑下，填表、簽字、答謝、交接，將待辦事項一一劃去，最後一天，掛出與平時一樣的笑容。

事後回想起來，L僅僅在交出員工證時愣了一下，看著卡片上那張曾經的臉，離自己而去。

2
偶然出現的空隙，從檔案紙箱直通形上學。兩小時讀一頁黑格爾，無限傾向於黏膩，概念與概念之間，搭上公車辯證必然奔向城市黃昏。一切只發生在頭腦裡。

3
幸好在動物園散步才是正經事，而不是小澤圓之類。

4
資源豐富卻經常倒楣的印度尼西亞，帶來更加倒楣的旅程、預算與訕笑。貿易障礙，市場機會，順差逆差，原油機械，客觀中立超然本土無黨無派獨立經營，書生論政誤國誤民，賺錢才是硬道理。張夏準 vs. Bhagwati，76比24。L一思索，眾人便發笑。

5
他已習慣離去，場所、身分或自己。不乏熱情，從未真正沉浸。身兼數職如雜耍藝人同時拋接幾顆球，看著色彩斑斕卻不能對其中任何一顆入迷，否則便要失速墜地。

志業總在別處，不是遠處或未來，就是現在才麻煩。

6
我在我的窗外看我，一生光線變幻。難以擺脫的異在感。

喊打喊殺之際，過河卒子還要問：哪個頻道才對？